改革开放和开放改革

　　■覃炜明

　　六年前，为了做一个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专题，曾经采风格兰仕的创始人梁庆德。这位做鸡毛掸子起家的被外界尊称为“德叔”的老板，谈论间和我“纠正”一个概念。他说，现在叫改革开放其实不准确，实际应该叫开放改革。他的理由是，只有开放的思想，开放的视野，开放的心胸才能够带来真正的改革；顺德的改革是因为有开放的思想带动，引进外资引进技术管理，才有后来的改革；在开放和改革的关系中，开放是引发改革的前提条件，也是改革的基础，没有开放是带不来真正的改革的。

　　当时觉得这个德叔的话充满智慧和哲理。外界都说顺德人只会实干不会思考，只懂赚钱不懂理论，可是听一听德叔的一席话，感觉他对改革和开放的关系的辩证思考，可能要比很多理论家的理解更深刻。

　　六年后，听到区委全会强调开放，把开放列为会议的主题，让我回忆起德叔的这些话，真的有再一次受到“醍醐灌顶”的启发，也对到底是“改革开放”或者是“开放改革”有了更实在的思考。

　　顺德这些年，为了突破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瓶颈，做了很多改革探索。几年时间，先后推出从大部制改革，行政审批、社会管理、基层治理“三大改革”，改革频率之高，力度之大，可以说是有目共睹。但是论及改革的效果，真的可以说是见仁见智。以大部制改革为例，由于这个改革是在没有认真思考如何处理好上下关系对接的改革，下改上不改，简言之就是缺乏开放的思考，30多个部门简单撤并成16个部门，引发了顺德对省市乃至镇街的关系都不太畅顺的系列问题。记得大部制之初，很多大部门首长仅仅是为了出席省、市的会议就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。这样的改革，因为一开始就缺乏开放的思考和视野，把一个区的行政制度的改革当作仅仅是区内自己的事情思考，没有考虑周边的因素，特别是上下级的很多因素，简单的“物理反应”，根本无法带来真正意义的改革效果。这两年先后对大部制改革的一些“不畅”进行了理顺，实际就是在以开放视野对改革的再修正。

　　顺德这些年在“改革”思维下推动的城市升级，实际上也是缺乏开放思维的城市升级。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，顺德虽然一味致力于市容市貌的改变，各镇街每年投入城市升级和美城行动的钱数以几十亿乃至上百亿计，但是顺德到底要在珠三角的城市群中担当怎么样的角色？顺德和广州、佛山乃至周边地区的南沙、番禺、中山、江门和肇庆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？顺德城市升级的目标是什么？这些连“我是谁？”“我能够做什么？”甚至“我应该依靠谁？”的基本问题都没有搞清楚，就糊里糊涂的“升级”了几年；结果是几年下来，连一条和广州对接的地铁还八字没有一撇，和周边地区的“断头路”“准断头路”还一截一截，这种低头做自己，缺乏与周边互动的“升级”，能够真的引领经济的转型发展吗？

　　说到这里，就特别感受到，顺德缺乏的不是干不干的激情，而是怎么干的思考。区委全会所以把开放作为顺德今年工作的主旋律，可以说是把脉中切中了顺德目前的问题，发现了顺德的短板。顺德只有有了开放的思想，开放的视野，开放的格局，才有真正改革的变化。